母亲的房子

或许,我这一遭,将是放逐十年青春。

—————题记                   

近时日回了一趟家,家中依旧如往常一般宁静。母亲正在做清洁,弯腰三两下便要停下来歇息,趁着此刻我在家里的光景,她看着家中四处,又开始唠叨说:“当年从学校出来学历不高,什么也没有,就想着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这句话我听过不下十次。

到了中年的她越发困倦,做事力不从心。明媚的眼神被时光渡上了一层黄色的腊,目光也不似如今的我这般神采飞扬,而是满是松软与慈祥,像极了橙黄色的软柿。当我每一次把梦想、青春这类词语放在嘴上赞歌时,她便浅淡的笑着:“哪里来的花哨胡言,我们那一代可没有这些。”当时的我撇嘴不语。

晚时母亲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我翻看旧时相册,里面有一张老房子的照片。温暖半黄的壁灯映衬着她不再年轻的面庞,她说:“当年成家后的前几年我就在这样一间窄小昏暗的屋子里生活,和上一代人拥挤在这里。当时的我还很年轻,未来一词永远鼓动着我年轻的灵魂。那时我便对着自己下了狠话,发誓要从平房里走出去,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宽阔敞亮的大房子。我还下了决心,也一定要为你造一间属于你自己的卧室。”

母亲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时常说起这些往事。以前的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只是后来的我才想起小时候总是向母亲埋怨,自己没有房间,永远都是一张布帘划界……。于是后来,她便和父亲两人用最单纯最执着的方式为了这个家共有的梦想而赌上了青春。这一放逐便是十年青春。

后来的我才算醒悟,开始懂母亲的这些闲碎话语。也开始理解关于梦想、青春的含义。梦想从来不是豪言壮志,而是默默坚持。

于是,在后来的年岁里我不再将这些华丽辞藻挂在嘴上,而是沉着选择,一路向前。或许,我这一遭,将是放逐十年青春。不过,我不再是为了自己的浪迹天涯,而是背负起那些生命中对我至关重要的人满含热泪的眸光与温热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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