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尔的亚马逊丛林深处,吊脚屋之下用木桩架起的空地前,一位沃兰尼族女性在吊床边煮鱼汤。小村名叫加巴罗,摄影师卡拉·加切特将镜头指向这黑夜中唯一的光源。老妪的丈夫是一名萨满,他就在附近却不见人影——他的火堆已经熄了。加切特听见萨满的呜咽、嘀咕、发出鸟兽般的叫声,村民们相信他已被美洲豹的精灵附身,围上来请求谕示。能以言语作答的只有他妻子;她是神灵与一帮好奇邻居间的传话人。
你在这位女性面前有怎样的感受?
我无法与她交谈,但她的眼睛大而炽烈,说话时更是睁得圆圆的,如同两颗黑色的大理石。有一刹那,两颗眼珠好像近乎全黑,但这可能有我惊惧之下幻想出来的成分。当时一片漆黑,我们待在丛林深处,听向导说,神灵口中提到有一批入丛的外人,气味很难闻。
神灵指的是什么外人?
我想就是我们。那天我们在河里洗澡来着,神灵嫌肥皂和香波的味道不好。
沃兰尼人求问些什么问题?
有关打猎的问题。沃兰尼人仍是猎户,所以能找到动物是很重要的。“神灵”指点了动物所在的方向。第二天,萨满的儿子往那个方向走,打到了野猪,另一人往别处去,结果什么也没捉到。
拍下这张照片的心情是怎样的?
身处丛林里的感觉难以言传。回来以后,我在夜里独自看这个女人的照片,还有不寒而栗之感。这画面的力量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