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我会再回来的

2016年7月31日,是我离开唐央乡日窝小学的日子,也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日子。那天早上,我急匆匆地往校门口跑,看见孩子们整齐地站在校门口,高大的志江站在最前面指挥着同学们。看到志江做了一个1、2、3的手势,孩子们齐声喊着:“老师,我们爱你,我们会想你的。”这时,我不敢正视他们,而是加快步伐,走到车边。志江急忙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哭着说:“老师,我们不舍得你,你还会回来教我们吗?”我放下行李,看着志江,说:“志江,你是男子汉,不能哭,你要坚强,老师也会想念你们的。”然后,我一狠心,拿着行李上车,坐在窗边,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孩子们。孩子们挥着手,都哭了,一直用力地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担心再也见不到我了。

车渐渐走远了,我静下来沉思。孩子们临别时努力睁大的眼睛在我脑海中闪烁。那眼神里不仅有对我的不舍,还有对我归来的期盼,更有对知识的渴望,对梦想的追求。孩子们的梦想是获得知识,能够爬上山顶,看看山那边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可是1个月前,走进教室的是这一位老师,1个月后,走进教室的是另一位老师,孩子们的梦想不断地在悬崖边徘徊。我没有正面回答志江:“我到底会不会回去?”我不停地想:我还会回去教他们吗?孩子们为什么没有固定的老师?为什么没有老师愿意长期留下来?:我真的热爱支教吗?我能胜任支教吗?我的父母会支持我支教吗?

何为梦想?梦想不是空想,梦想需要行动。何为责任?责任从心发出,责任需要落实。支教是我从初中开始的梦想,通过这次的实践,我发现支教的生活并非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支教不是只教书,还要把每个孩子安全送到家,还要到10公里外的山脚挑水、到山上砍柴、自己做一日三餐等等。支教的生活很艰辛,如果,我因为生活的艰辛放弃了支教的梦想,又怎能称得上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既然我有了支教的梦想,就不应该让它付诸东流,进而遗憾终生。于是我下定决心:“我要读研,读师范,毕业后再去支教。”我不希望我的梦想落空,我不希望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又带着遗憾冷冰冰地离开。

回到家的那晚是2016年8月1日,正好是我19岁的生日。爸妈为我准备了生日蛋糕,我们一起许愿,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吃蛋糕。我看见父母吃蛋糕时很开心,就决定趁此机会向父母坦白我内心的决定。虽然我曾听妈妈说过:“把许愿的内容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还是想试试。我鼓足勇气,站起来,对父亲说:“爸!我想考研,读师范,毕业后,去支教。”父亲迟疑了一下,瞪着我大声喊:“考研?支教?疯了吧你!支教能有什么前途?我辛苦辛苦把你养大,你居然跟我说你要去支教。”我像以往一样,迅速在脑海里寻找反驳的理由,然后我喝口水,站起来对他说:“爸,在我离开的前一晚,孩子们都给我写了信,其中一位学生志江写道:‘老师,我的梦想是成为建筑师,把家乡建成现代化城市,让更多的人留在家乡,让更多的人来我的家乡。’他们还是孩子,都有着如此伟大的梦想,希望能建设家乡,为家乡的成长肩负一份责任。爸,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们不能一直走你们设想的道路,不能一直按照你们的思维前进啊!梦想不只是为了自己好的个人梦想,也可以是让更多人过得更好的社会梦想。”

母亲用眼神示意,打断了我,把父亲拉进了房间。我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谈什么。我正想走到房门边偷听时,又一次想起母亲那句:“说出来,会不灵的。”我变得烦躁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心想父亲到底会不会妥协呢?突然间,听到房门声,母亲出来了,说:“你也长大了,做你喜欢的事,我和你爸都支持你。”或许父亲只是母亲劝阻之下的表面同意。或许,父亲是想让我用行动为我的梦想负责,为社会负责。我暗下决心:我需要行动,以行动来捍卫我的梦想。

时代在不断变化,梦想和责任也在变化。我们的生活固然比以前更好,我们的社会固然比前更稳定,我们的国家固然比前更强大。但是,我们不应该遗忘、抛弃那群在偏远山区的孩子们,他们一样怀揣着梦想,对未来充满期待,对社会担负着责任。假若,你想成为一名支教老师,请让它成为现在式!请抛开本可以避免的心理负担,请给山区里的孩子一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吧!

我们应谨记150年前美国总统林肯曾说过:“人所能负,我必能负,人所不能负,我亦能负”;100年前梁启超先生曾说过:“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请你我共同努力,用梦想和责任交织在一起的力量,去点亮山区孩子们的梦想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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