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通人性,人不比茶。通透而藏香,酥沁心脾,如斯,茶少,人寥寥。
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起乎清,存乎无,方可醉人。
独酒醉人邪?茶亦醉人,人亦醉人也哉!
拉布拉多把脑袋架在前爪上:“最后咋样了,大结局不准备说说?”
“哪有什么结局。”
“我看见她是在一个初春的早晨,乍暖还寒,草坡一面是绿油油的,一面还浅浅覆着一层雪皮,放眼望去……嗯……就像你没褪干净毛一样,嘿嘿。”
“小火苗咋,你这比喻不恰当!讲你故事。”拉布拉多晃晃大尾巴。
“哈哈,好,那就给你继续讲。”火笑道。他挪挪身子,抓起几根木柴填填肚子,火势稍旺。“那时候我还是赤鸦。”
“大兄弟,啥是赤鸦?”
“太阳的封疆大吏。太阳统管九州,每个州又用一只赤鸦来具体管制,我是其中一个,分管奈何州的日升日落,大小火情。”火喃喃到, “那天早晨,我照例巡天至癫痴山,山腰处兀然流出一线小溪,临至山脚又骤然放缓,欠身向东舒展开去。我一路追着她,看着她一点点丰腴,渐渐地婀娜起来,诺大的奈何州不知怎的全都黯淡起来。”火向拉布拉多凑了凑,道:“你有过那种感觉吗?一见钟情。”
“好像有吧,我看对门的金毛不错。”拉布拉多哼唧道。
“傻狗,那叫看着顺眼,不是钟情。”“我看着她,世界就只有她。巡天累吗?不知道。走到哪了?不知道。夏天了吗?或许吧,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火焰散着幽幽的蓝光,“她也看见了我,浅浅一笑,跳跃着躲藏,划出九曲十八弯,不盈一握又热烈奔放。”
拉布拉多支起前身和耳朵:“然后呢?”
“下班了。”火欠欠的笑道。
“来,来,来,我再给您添把柴,您老继续呀!”拉布拉多有些急不可耐。
“哈哈,确实下班了,再讲就是第二天了。”火笑道,喷出几颗火星子。“第二天我一上天就去找她了,奈何州虽大但她那么漂亮,并不难找。”
“知道她叫啥一查不就找到了?”拉布拉多摇着头。
“不,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也不重要。”“我找到她,她也好像在寻着我,看见我,害羞的拍起了几朵水花。我想要靠近她,看清她的样子,”火焰丝丝的烧着,吐着火星。“我慢慢地靠近,一点点地。越靠近她越漂亮,越来越漂亮。”火焰因氧气不足而燃烧不充分的冒出几绺黑烟,“美到窒息。”
拉布拉多软踏踏的耳朵已经全部竖起来了。
“我认为这已经美到极致了,再靠近还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火焰跳跃着。
“超级无敌大漂亮!”拉布拉多插科打诨。
火没有理会他,“我又靠近了一点,期待着更美的她。”火顿了顿,“她变得狰狞,痛苦,浑身冒着水泡。”
“哦,就是呀,俗话说自古水火不相容,你再近点她就烧开了!”拉布拉多一副事后诸葛的样子。
“我害怕了,就骤然后撤,她还是痛苦的咆哮,我就没命的后撤,撤到好高好远。她恢复了平静,我却看不见她了。”火焰黯然。
“那就再近点呗。”拉布拉多又聪明起来。
“我就再一次地不知分寸的靠近让她痛苦,不知分寸的逃离让她模糊。一次又一次,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地找到了一个分寸。”
“什么分寸?有多远?”拉布不拉多跳起来,想着对门金毛。
“自在。”
“自在?自在是多远?一千米?一万米?多远呀?自在是个啥呀?”拉布拉多有些失望。
“就是自在,自在就是分寸。”火不想徒劳地解释。“我每天就在这个分寸上看着她,不远也不近,刚刚好。”
拉布拉多呜呜的趴回垫子上。
“我们就这样相互望着,一路下癫痴山,过渡己桥,绕三定城,出奈何州。”火焰依旧丝丝地烧着,不温不火。
“最后咋样了?大结局不准备说说?”拉布拉多好像又有了兴趣。
“结局?哪有什么结局,。”火望望厨房的炉子,“去,烧饭去。”
“老头子,着啥急,一会儿就好。”炉子毫无脾气。
“没有结局?”拉布拉多似懂非懂。“总得有个结局吧。”
“人禽走兽都想要个结局。”火幽幽的,“生是结局还是死是结局?败是结局那成又是什么?好比呱呱坠地就要学习成功之术,但究竟什么是成功呢?”
“这还真没想过,也没听谁问过?”拉布拉多若有所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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